淇县卫国故城:酸甜苦辣四百年

    中华卫氏网 2011年7月25日 中华卫氏


卫国故城,在淇县城关镇,是第二道朝歌城的城垣上段。公元前1063年周公以成王命兴师伐殷,杀武庚、管叔,放蔡叔。

将邶、鄘、卫三监之地及殷余发划为卫国,封康叔为卫君,建都朝歌,宫殿建在城内定昌、传至仔懿公,因其玩鹤丧志,不恤朝政,终于在公元前660年被北方人狄人所杀,在朝歌历时403年。故名卫国故城。

城廓长3100米,宽2100米,周长10400米。城基宽50至70米,残高1.5——3.6米,城墙板筑,板眼明显,均为平夯,板眼间距2.20——3.10米,板眼孔径6——8厘米,夯层清晰,每层6——12厘米。

在夯土在发现有春秋战国时期的陶豆柄、陶盘、陶盆、绳纹板瓦,矮足粗绳纹鬲等。在故城东有两个作坊遗址:治铁作坊在付庄村约9+万平方米,发现有治铁残炉、木炭、熔渣、范板和残鼓风管等,制骨作坊在东关东北,跃进路北侧,约2.4万平方米,发现有牛、猪等各种骨骼,上面的锯痕清晰,有的已变为化石。两遗址中发现有红陶片、细把陶豆、折沿旋纹陶盆,以及绳纹小砖等,这些遗物为龙山、春秋战国至汉代的、1986年4月下旬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鉴定,纣王城上段为卫国故城。

卫国故城,是在殷都朝歌的废墟上兴建起来的,仍然是一座淇水边的城市。
  卫国,始建于公元前11世纪初,始封之君是周武王之弟康叔。周公在平定商王武庚叛乱后,把原来商都周围地区和殷族遗民分封给他,成为当时的大国,立都仍在朝歌。
  自公元前1042年至公元前660年,卫国在朝歌立都近四百年。之后都城先后迁移数次,至公元前200年在野王城(今河南沁阳)败国。卫国在春秋战国时期,前后生存了800年,在当时封国与封国间,诈欺火拼层出不穷的险恶国际社会中,算得上生命力惊人。
  卫国都城朝歌的前四百年,是其盛世,有过康叔之治武公盛世文公中兴之辉煌,也曾演绎过大夫石 大义灭亲之壮举、许穆夫人驰骋救国之热忱等动人故事。
  被迫迁离朝歌后,卫国之君的爵位一贬再贬,地盘一缩再缩,被灭时只剩下弹丸之地。究其原因,“皆因统治者内部淫纵乱伦,为权而争、互相残杀所致”。淇县地方史志专家石同勋认为。

历史的风云已烟消云散,唯留城池旧迹供人凭吊。


  “卫国都城,俗称朝歌二道城。城址平面形状呈长方形,南北长2250米,东西宽1650米,城墙宽70米,城内面积约420平方米。现存城墙剩四段,城内有多处遗址,2006年,已升为国保。”淇县文管所所长王小运说。
  2007年5月18日、19日,记者跟着王小运四处探访卫国故城。
  城墙只残剩几段,王小运把我带到他认为“最完整”的一段。路边是一个约3米高的土坡,上面是大片黄熟的麦子。城墙呢?“脚底下的麦地就是,有70米宽,和周围的麦田连成一片了。”王小运说。
  城墙和田野“融”得太好,看起来让人觉得摸不着边际。但只要一弯腰,城墙边(或者说麦田边)的杂草丛中,便有许多碎陶片,让人恍然于它的久远。
  宽达70米的城墙,上世纪70、80年代还保存得比较完整,“如果没遭破坏,可和山西平遥的城墙比美。”王小运惋惜地说。
  淇县县城东二环南头路两边,一大片茂盛的麦田下,是总面积达一万平方米的东关制骨作坊遗址。
  这是当时卫国人制造骨刀、骨镰、骨针的料厂,生产车间和工人宿舍。1986年发现遗址时,采集到牛、猪各种骨骼,其中还有留有锯痕的骨片。据当地老人讲,清宣统年间,附近群众在此挖出很多骨头,卖给了一个意大利商人。
  距离制骨作坊五六百米的地方,是付庄冶铁遗址,总面积达1.5万平方米,考古发掘出了冶铁残炉、木炭及残鼓风管等,只是没有铁,遗址上还采集到春秋中晚期和战国初期的细陶豆、折沿旋纹陶盆等。
  从城墙、冶铁遗址和制骨作坊规模上可以断言,当时卫国都城朝歌是何等繁荣与昌盛!“这对研究卫国的城池建筑、手工业、冶炼业和经济状况提供了实物资料。”王小运说。
  卫国故城的宫殿区、墓葬区尚未进行全面钻探,不知其详。


  “康叔之治”媲美“武公盛世”


  康叔,名封,周武王的同母弟,卫国始祖。
  康叔赴任时,周公旦以《康诰》、《酒诰》、《梓材》谆谆告诫道:“你一定要访求殷遗民中的贤人君子和年高德劭的长者,了解殷朝先人所以兴盛、所以灭亡的道理,务必要爱护人民。”
  康叔遵照周公旦的教诲,释放奴隶,分给耕地,鼓励开辟私田,畜牧、手工业都得到迅速发展。他还改变了同姓通婚的习俗,取消了活人殉葬的恶习,使卫国成为西周最大的侯邑之国。成王赐给宝贵的祭器,以彰其德。
  康叔之后,卫国第十世国君卫武公也是贤明之君。据史料记载,卫武公在位55年,百采从谏,察纳椎言,上佐周平王息戎患,下修康叔之政,政通人和,深得周、卫庶民爱戴。
  卫武公还很注重搞市政建设,建了国家级园林——淇园,密植淇竹,规模大景色美。后人为纪念他,在淇园旧址建了武公祠
  2007年5月19日,我从淇县县城向西北方向走了30多公里,沿宽宽的盘山公路进入浅山区,先看到夺丰水库拦起的淇河水,水色深碧如玉,镶嵌在山谷中。自水库再向西行,深深的谷底,一线弱水蜿蜒于乱石间。同行的淇县旅游局卢敏钧指着谷底说:“这儿就是淇园旧址,曾修有武公祠,新中国成立后,武公祠前还立有巨碑一块,上书‘淇园’二字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修夺丰水库时,把这些都淹了。”
  淇园不在,武公祠不在,但卫武公的形象却活在了《诗经》里。
  因建淇园植竹,当武公高龄而逝后,卫国人开始唱一首赞美竹子歌颂武公的歌——《淇奥》,这既是《诗经》中最著名的歌颂淇河的篇章,又是最著名的歌颂美男的篇章,还是最有名的写竹的诗歌。
  瞻彼淇奥,绿竹猗猗。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瑟兮 兮,赫兮 兮,
  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!瞻彼淇奥,绿竹青青。
  有匪君子,充耳莹,会弁如星。瑟兮 兮,赫兮 兮,
  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!瞻彼淇奥,绿竹如箦。
  有匪君子,如金如锡,如圭如璧。宽兮绰兮,猗重较兮。
  善戏谑兮,不为虐兮!
  诗中的“奥”字,是水流拐弯之处。
  看这首诗,我们先看到武公相貌堂堂,衣饰华美。之后是“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”的才能。最后,是歌颂他的品德高尚。“如圭如璧,宽兮绰兮”。从三个方面,步步深入地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君子形象。
  和美男一起出现的,是淇河水流拐弯处(即淇奥)的“绿竹猗猗”、“绿竹青青”、“绿竹如箦”的美丽。
  人如竹,竹如人,人与河,河与人,构成一个完美统一的整体意象。“‘绿竹’成了‘淇奥’、‘淇园’、‘淇’、‘淇上’、‘卫武公’等的艺术化身。它们因绿竹而不朽,绿竹因它们而成了中华民族品格和情操的象征。《淇奥》一诗也成了中国竹文化的源泉之一。”鹤壁地方史志专家姚慧明说。
  遗憾的是,曾遍布淇河流域的竹子现在基本消失。清代《河南通志》还有记载,“今其地有紫茎竹,斑竹,凤尾竹,淡竹数种。”现在连这些都没了。唯一留存的,只是被历代文人反复引用的“淇奥”、反复歌咏的“淇竹”而已。
  石 为国“大义灭亲”  
  卫完,卫国十二世君。公元前719年,卫完要到洛阳朝见周朝国王,他的弟弟卫州吁跟智囊石厚,在饯行宴会上把卫完杀掉,卫州吁即位。“这是春秋时期有文字记载的第一次封国内部发生的政变,导致的恶果是,政变像瘟疫一样流传开来,在各封国接二连三发生,不可遏止。”柏杨在《中国人史纲》中分析此事。
  石厚是大臣石 之子,与卫州吁的关系甚密,两个人都是坏孩子,并肩出猎,驾车乱闯,骚扰朝歌百姓。石 鞭责教训儿子,把他锁进空房。石厚越墙逃出,住进州吁府中,同吃同睡同干坏事。后来,二人竟合谋弑杀卫完,卫州吁做了国君。
  之后,为挟制国人、立威邻国,两人又商量着攻打郑国,劳民伤财。百姓传唱歌谣:“一雄毙,一雄兴,歌舞变刀兵,何时见太平。”不义的统治,已招致卫国朝野上下的竭力反对。
  石 是卫国的重臣,他决心消灭叛逆。他利用儿子,向卫州吁提出拐弯抹角的建议:“你虽然当了国君,但没有国王(周朝)的承认,恐怕人心不服。如果想让国王承认,莫过于你亲自去一趟洛阳,国王如果接见你,就等于认可你的继承是合法的。传播天下皆知,你的地位就稳当了,万一拒绝……”
  卫州吁当然愿闻其详,石 就开始给他设套了:“陈国(河南淮阳)国君妫鲍,对国王很恭顺,国王也很尊重他,卫国和陈国关系又好,你最好去陈国访问,请妫鲍先给国王做做工作。”
  石 是石厚的爹,石厚是自己的“铁杆班底”,卫州吁当然听老石的意见。没想到石 跟妫鲍都安排好了,两人一到陈国,就被抓住了。
  石 知二人在陈国被拿,立即派人去邢国迎接姬晋回来就位(卫宣公),并派人去陈国处死卫州吁、石厚,众大臣都说:“石厚是从犯,可从轻处罚。”
  石 闻听大怒,说:“我那不肖子助纣为虐,坏事做尽,你们请求从轻发落,难道使我徇私情不顾大义吗?我就亲自去杀了他。”
  石 的一个老家臣要求替他办这件事。老家臣到了陈国后,石厚说:“请将我用囚车送回卫国见见父亲的面,再处决我。”老家臣说:“我就是奉你父亲的使命来的,你想见父亲,就让我把你的头带回去见吧。”于是就把石厚杀了。
  《左传·隐公四年》评价这一行动:“石 ,纯臣也……大义灭亲,其是之谓乎。”“大义灭亲”的成语便由此而来。
  溯源姓氏,石 乃石氏之先祖,淇县是石氏宗族的发祥地。
  “懿公好鹤”终亡卫国  
  卫国比较倒霉,卫州吁之后没过多久,又出来一“顽主”,他就是卫国第十四代国君卫懿公。“懿”字说明此人德行不错,但夸奖一个人德行不错往往等于说他能耐不足。
  卫懿公是个动物保护主义的先行者,有着过于前卫的动物保护意识,他爱好养鹤,如痴如迷,不恤国政,不问民情。
  鹤不但在朝歌城里横行无忌,还都封了官,吃大夫俸禄,鹤出门,都乘“轩”。普通的车是直辕,“轩”是曲辕,带顶篷,减震效果好,是大夫级别的坐驾。
  养鹤是很花钱的,朝野上下怨声载道。
  公元前660年,北狄人(今大同一带)出兵伐卫,聚集两万骑兵进犯,直逼朝歌。
  卫懿公“敛兵授甲,抵御狄寇”,但国人都不肯响应卫懿公的战争号召,说:“您还是让鹤出征吧。”
  无奈,卫懿公躬身亲行,御驾亲征。一半是赌气,一半也是要讨好卫国人。这是他犯的第一个战略性错误——对于兵无常形、战无常法的北狄人,实施城镇保卫战比野战更能发挥中原诸侯的优势。
  卫懿公率领着三心二意的战车兵和尾随其后的步兵,对狡猾的敌人在荧泽(朝歌北)实施野外正面冲击。狄人诈败,急于求胜的卫懿公大乐,催动战车穷追——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。
  当时的战车优势全在于密集使用,队列很重要,以缓慢节奏为主,即使双方激战,战车也不要乱驰,以免队列混乱。卫懿公一阵撒丫子猛追,车队行列大乱。狄人趁机把战车分割包围,部将劝卫懿公赶紧偃掉大旗,乘乱逃跑,卫懿公不听。狄人望见卫懿公的旗号蜂拥而来,卫懿公不明不白地被狄人捉住,吃掉了。
  卫国大夫弘演奉命事陈,闻听卫国大败,卫君死于荧泽,便到荧泽寻找懿公尸骸。见懿公尸体已零落不全,只有一只肝完好,弘演对之膜拜,大哭不已,喃喃说道:“主公无人收葬,吾将以身为棺耳!”遂拔佩刀自剖其腹,手取懿公之肝,纳于腹中,须臾而绝。“剖腹葬肝”的典故由此而得。
  《尚书·旅獒》云:“玩物丧德,玩物丧志。”卫懿公好鹤而亡国,被《尚书》列为“玩物丧志”的典型。
  这场灾难沉重地打击了卫国,据前来救援的宋国战后统计,卫国国都被攻破后,活着逃过黄河的仅有700余人,再加上各地逃难来的人,也只有区区五千多口人。
  卫懿公死后,朝歌沦陷,石祁子等人护着公子申向东逃到漕邑(今滑县),立公子申为卫戴公。之后又先后迁往楚丘(滑县东70里)、帝丘(今濮阳),但国势衰微,成为靠仰人鼻息而生存的小国。
  自公元前1042年至公元前660年,卫国在朝歌立都近四百年。在这近四百年里,卫国有过康叔之治、武公盛世、文公中兴之辉煌。如今,从遗存的城墙遗址、冶铁遗址和制骨作坊遗址上我们可以猜想,当时的卫国都城是何等繁荣与昌盛。图为位于淇县县城东关的卫国制骨作坊遗址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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